彤史的簡單介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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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4-13
記錄清朝皇帝臨幸嬪妃的本子叫《禁中起居注》
《禁中起居注》是敬事房負責。它是清朝皇宮(紫禁城)里的機構,隸屬內務府,負責管理皇帝臥房事務,最高的負責人稱為敬事房太監,其任務是安排、記載皇帝臨幸妃嬪。
臨幸過程:
皇帝與后、妃的房事都歸敬事房太監管理、記錄。帝、后每行房一次,敬事房總管太監都得記下年月日時,以備日后懷孕時核對驗證。皇帝與妃嬪行房,程序則復雜一點。每日晚餐完畢,總管太監就奉上一個大銀盤,里面盛了幾十塊綠牌子,(注:據考證,此牌正式的名字叫赍牌,因為常常在晚膳后呈進,亦稱為膳牌)每塊牌子上都寫著一個妃子的姓名。
這天,皇帝若沒有性欲,便說聲“退下”即可;如果皇帝要找哪個妃子過性生活,就把這個妃子的名牌翻轉過來,放回銀盤。總管記住這個牌子,出來后將牌子交給手下——專負責背妃子進寢宮并一直送到龍床上的太監。(此太監還專門有名詞稱為馱妃太監)他通知這個被選中的妃子香湯沐浴,做一切必要的準備工作。
屆時,皇帝就寢的時間到了,則先上床,將被子蓋到踝關節處,腳露在外面;那太監先已在妃子房中將其脫個精光,隨即裹上大披風,一直背到寢宮,再扯去披風,將妃子放在床上。妃子則從暴露在外的龍腳這頭匍匐鉆進被子,然后“與帝交焉”。這是為了防止有人暗藏武器帶入皇帝寢宮所采取的安全措施。
此時,太監退出房外,和總管守候窗外,敬候事畢。為防止皇帝中馬上風而死,時間稍長,總管就得在外高呼“時間到了”。”若皇帝興致高,裝聾作啞,則再喊一次。“如是者三”,皇帝就不能再拖延,而得“止乎禮”,招呼太監進房。太監進去后,妃子必須面對皇帝,倒著爬出被子。君臣朝堂相見,臣子退下,是不能轉背而行、拿脊梁骨對著皇帝的,得面朝皇帝,往后挪步,這叫“卻行”。“臣妾”更不能拿光脊梁對著皇帝,所以只能這樣倒爬下床。太監再次用披風裹著她,背到門外。
[img]彤史拾遺·卷二卷二
〖仁宗朝 洪熙〗
仁宗皇后張氏,河南永城張麒女也。麒由兵馬指揮使封彭城伯,生二子,一女,即后也。后以洪武二十六年,冊燕世子妃。永樂二年四月,改冊為皇太子妃。時仁宗體肥,腰腹經數圍而■⑵膗。上命與諸王馳馬,仁宗辭不能。上大恚,命有司減仁宗膳,仁宗危甚。會上令監國,二王播流言中之,幾易儲。后內寬仁宗,而外事成祖及仁孝皇后甚謹,重得仁孝心。仁孝每言于成祖,成祖亦意解。嘗曲宴內苑,仁宗侍成祖,見仁宗色變,唾而詈。移時,指后曰:“此佳歸,他日當承我家,脫微此,廢爾久矣。”后起,頓首謝。頃之,忽失后所在。上怪,使覓后,則后方親入宮庖,手湯餅出薦。上且感且喜,顧仁孝。(原評曰:三字人所忽,此段傳神全在此三字。)仁孝為慰勞泣下,乃呼仁宗及后前劇飲盡歡乃罷。由是太子得不易。
永樂二十二年十月,仁宗既即位,命英國公張輔持節冊皇后。明年仁宗崩,宣宗立,尊為皇太后。凡軍國大事,悉上皇太后參決。皇太后亦每事諮詢,不敢以聽政自居,擅外廷議。
方是時,海內太平,上入奉起居,出侍游宴,四方貢獻,雖瓜果微物,亦必先上皇太后,然后嘗食,兩宮慈孝聞天下。宣德三年,太后游西苑,上親掖輿,皇后皇妃皆從行。泛舟登萬歲山,上捧觴上壽,獻詩頌太后。太后亦賜觴,諭上以保境安民至意,上稽首謝。五年二月,謁長陵、獻陵,上親櫜鞬,騎導至河橋,下騎扶輦行。既過,復騎,畿民觀者夾道傍,皆感悅呼萬歲。時陵園父老適迎至,太后顧上曰:“百姓以君能安民,故不憚遠赴,趨承踴躍,爭欲得一望顏色。倘無以安之,則天下之望君者,不止是矣。”上拜謝。及還,上奉太后過農家,召婦女問“生業安否”,婦女應對俚樸,如家人然。太后喜,賜鈔幣飲食。時有以野蔬、村酒獻者,后嘗訖,復賜上曰:“此農家味,當知之。”扈臣張輔、蹇義、楊士奇、楊榮、金幼孜、楊溥,請候見行殿,太后慰勞之,賜酒饌及白金文綺,且曰:“爾等皆先朝舊臣,今日之清寧,得展游宴,雖祖宗實祐之,亦卿等輔相力也。其勉導嗣君無忽。”輔等頓首謝,是日,諭上作《賞春賦》。他日,上謂士奇曰:“太后謁陵還,悉能道汝輩姓名及所行事,謂張輔,武臣也,而達大義;蹇義,厚重小心,但少斷耳。惟汝能正言無所避,先帝或數不樂,然終能從汝,以致不敗,特三事未從,可悔也。”士奇謝。
太后遇外戚嚴,兄昶彭城伯、弟升忠安伯,至醇謹,時諭以恭儉毖飭,保家族,不許預議國事。楊士奇每言“升果賢,非他戚比,即所議事,鮮非是者,其預令議便。”太后終不許。
暨宣宗又崩,英宗方九歲。太后謂“國福長君”,欲召立襄王不果。英宗既嗣,大臣請太后聽政。太后曰:“毋壞我家法,凡事付閣議,然后行。”致書兄昶及弟升,第朝參勿干預一切。特除去宣宗宮中諸玩物,及不急諸務,特勖上以學。又數語洪、宣間委任股肱事。故是時,天子尊師傅,興學校,舉任賢才,為一代極盛。
正統二年,太后御便殿,召張輔、楊士奇、楊榮、楊溥、胡濙入。上東立近榻,輔等立西,下女官佩刀劍雜侍。太后召輔等前曰:“卿等皆舊臣,嗣君幼,幸同心為社稷計。”又語士奇、溥曰:“先皇帝監國,時念二卿孤忠。及在位,猶時時道之。言在耳,不忘也。”士奇等伏地謝,乃顧謂上曰:“此五臣,皆先朝所簡,帝其重之,凡事非五臣贊決勿行也。”
先是,中官王振者,在宣宗時,曾以技巧逆上意。后用英宗伴讀,恩秉司禮監,惡未著也。然而太后知其奸,故當大臣請垂簾時,太后令一切政務,必閣下議決。越日,遣使一至閣,詢若日議若事,俟閣臣列奏,太后親驗之始行。或出振不赴閣議者,必立召振,責格其事。其防如此,然終恐振不可制,(原評曰:急著此段,則后之懲振自嚴。舊本或遺此,或將此記他處,俱失篇法。)至是,令呼振。振至,太后色頓改曰:“汝侍帝起居多不法,今賜汝死。”女官抽刃加振頸。帝跪請,五臣隨帝跪。太后曰:“此輩誤人國多矣,帝烏知之。”既而曰:“且以帝及諸公故,寬汝勿再也。”由是,振終太后世,不敢預大政。
七年乙巳十月,太后崩。遺詔曰:“吾自洪武中,配仁宗皇帝三十余年。及為未亡人,又十有八年。今得全歸,從先皇帝地下足矣。惟是國家至重,當以愛人為保國之本。爾諸臣咸佐帝行仁政,秉忠勤勿懈。諸后妃家遵皇祖訓戒,勿干預國事。喪服遵仁宗遺詔,以日易月。天地祖宗社稷之祭,不可以卑廢尊。及百神之祀,皆循常例勿停。”十一月丁巳,上尊謚曰“誠孝恭肅明德弘仁順天啟圣昭皇后”。越日祔太廟,合葬獻陵。后生宣宗,及越王瞻墉、襄王瞻墡。方太后大漸時,召大臣榻前,問“國家尚有何大事未舉者。”士奇言:“建庶人立四歲,雖已亡,當復其位號,修其實錄。太宗詔‘有收方孝孺諸臣遺書者死’宜弛其禁。”太后默然未答,若不省者。諸臣受顧命遽出,故遺詔不及焉。
〖宣宗朝 宜德〗
恭讓胡皇后者,宣宗廢后也,名善庠,濟寧人,父榮生七女。洪武初,長女名善圍,以才色給事掖庭,充尚宮,頗見任使。榮故于是時得授錦衣衛指揮。至永樂十五年,有詔選皇太孫妃。司天奏“星氣見奎婁,當在濟河間求之。”使者下濟寧,因以榮第三女進,則后也。按之,合法相,遂于是年冊皇太孫妃。
先是鄒平孫忠者,由太學生擢永城主簿,生一女,姣皙而慧。仁宗張皇后,永城人也,其母彭城伯夫人,曾見孫氏女于主簿官舍,奇之。會永樂八年,太宗謂皇太孫長,當擇配。彭城夫人稱孫氏女賢,乃因張皇后言于太宗,太宗取孫氏入宮。甫十歲,即令張皇后育之,已七年矣。(原評曰:此以合傳體敘二后事,方有眉目。舊史如隔幔張炬,絕不明白。)至是詔選妃,以司天奏故,竟冊立胡氏,而以孫氏為之嬪。彭城夫人每為張皇后唧唧,而張皇后賢,不言也。(原評曰:著此句又著下句,俱見筋節。)是時,仁宗知其事,故于仁宗嗣位,冊孫氏嬪時,特賜孫氏得服妃冠服。
宣德改元,尊張皇后為皇太后。皇太后有旨,謂兩家定位久,無可議,仍冊胡氏為皇后,孫氏為貴妃。故事,冊皇后用金寶金冊,皇貴妃而下,金冊無寶。時宣宗初嗣位,意亦稍稍向孫氏,特為孫氏請寶于太后。敕尚寶制金寶如后,賜孫氏,當時疑之。既而上頗事游幸,且好弄。后數數規諷,上稍厭后。適后疾無子,而貴妃,宮人有身者,貴妃隱之為已有。
二年十一月,宮中傳言貴妃生皇第一子,上遂召張輔、蹇義、楊榮、夏原吉、楊士奇入。諭之曰:“朕有一大事與卿等議,固出不得已,然亦決矣。朕三十無子,而中宮屢身不得育,頃且病。日者言中宮祿命必無子,今貴妃有子,當立為嗣。夫母以子貴,禮也。特何以處中宮。”輔等皆不答。上乃舉后過一二顧榮,榮進曰:“是可廢也。”上曰:“廢后有故事耶?”義曰:“宋仁宗廢郭后為仙妃是也。”時輔與原吉、士奇,嘿然無言。上特問士奇,士奇曰:“臣事帝后,猶子事父母也。寧有為人子而議廢母者。”榮曰:“上命也。”士奇曰:“正惟上命,勿輕出耳。”輔與原吉是士奇,且曰:“此大事,非群議不可。”上曰:“不貽外議乎?”士奇曰:“宋仁宗廢后,孔道輔、范仲淹極言其非,因率臺臣十數人入諫見黜。夫廷臣非之,至今史冊猶譏之,誰謂無議哉。”既退,榮謂原吉曰:“上志久矣,恐非臣下所能止者。”原吉曰:“然,廢之不可也。”士奇曰:“即上所舉中宮過,亦何一當廢者,而輕言若是。”
明日,上召榮、士奇至西角,門問曰:“昨議云何。”榮出懷中紙條“后當廢事”以進。上覽未及竟,艴然曰:“渠曷有此。”顧士奇:“爾何言?”對曰:“漢光武廢后,詔書有曰‘異常之事,非國休福’。宋仁宗廢后,而后復悔之。顧陛下詳慎,幸勿卻休福而貽后悔。”上不懌罷。他日,又詔問五人,輔、原吉對如前。士奇曰:“皇太后神圣,豈無旨者?”上曰:“與卿等議,即太后旨也。”是日議未決。最后乃獨召士奇于文華殿,屏左右諭曰:“朕丐卿,必欲卿處之如何?”士奇曰:“此非臣所能處也。”上曰:“雖然,以丐卿。”如是者三。士奇俯久之,仰而曰:“中宮與貴妃無嫌乎?”(原評曰有:明一代多廢后,自此始。大臣依回處寫出,可惜。)曰:“無之,頃中宮病逾月,而貴妃日過視,且倍殷也。”士奇曰:“若然,曷若乘中宮有疾,而陛下導之使辭讓焉。”上曰:“善,卿第勿言,俟朕入導之。”
數日,復召士奇曰:“如卿言,中宮果辭讓,雖太后不許,貴妃亦不受,然中宮意決矣。”士奇曰:“若此,愿陛下待兩宮均等,無厚薄、無崇庳,終之始之。昔宋仁宗廢郭后,而恩意彌篤,可監也。”上曰:“朕不食言。”明日以諭議等,議等皆曰:“善。”上乃敕禮部:“皇后自罹多病,不能承饋祀。重以無子,懷謙退,上表請閑。朕念伉儷重,屢拒不納。而后懇再三,不得已已從所請矣。夫因其謙德而遂尊之,禮也。其稱號、服食、侍從悉仍舊不改如敕。”乃更立孫氏為后,而后竟廢。后乃退居長安宮,性本恬,不喜事華飾,至是學清凈,奉黃老,為仙姑。張太后甚憐之,特召入,居清寧宮。凡內廷朝會饗宴,必命后居孫后上,孫后常怏怏。英宗立,尊張太后為太皇太后,孫后為皇太后,后益謙讓,然視后如故。
正統七年,太皇太后崩,后祭奠列名妃嬪中,竟不得與孫后齒,因痛哭不巳,逾年亦崩。下外庭議喪禮,時楊士奇病,在告諸臣就問之。士奇請用后禮葬,諸臣曰:“此非內庭意也。”士奇面床陰不言。諸臣竟用嬪御禮,別葬于金山,謚“靜慈仙師”。
天順六年,孫太后崩。英宗皇后錢氏,嘗事后,知后賢,每為英宗言后無罪廢。群臣畏太后,殮葬、謚號皆無禮傷之。英宗問李賢:“胡母后以疾請閑耳,謚仙師豈令典耶?朕欲尊上皇后謚,且飾其陵寢,饗殿神主,皆得更制,如奉先殿式,何如?”(原評曰:英宗復胡后位號,與止宮妃殉葬,皆足為千古法式。第復位號事,稍涉私嫌,猶不及孝宗之公,若止殉,則度越遠矣。)賢頓首謝稱善。上敕群臣:“皇考以胡母后多疾,聽其請閑。朕以沖齡,當母后令終,上謚無狀,心甚缺然。其改議尊謚,令所司修葺陵寢,饗殿如制。”七年七月己未,禮部尚書姚夔等議上尊謚,曰:“胡太后入嬪先皇,久專宮閫。嗣任姒之徽音,慕黃老之清凈。讓位別居,優游卒歲。顧典禮未行,重違素志。尊崇有自,特發宸衷。夫有至行者,必受令名。慎追遠者,可風末俗。先太后謙讓如彼,我皇上克念如此。至德大孝,古今罕有。臣等躬逢盛事,不敢掩忽。謹議上尊謚曰‘恭讓誠順康穆靜慈章皇后’。”乙丑修陵寢。甲戌遣駙馬都尉石璟詣陵所,上冊寶焉。
宣宗繼后孫氏,鄒平人。永樂八年選入宮,十五年為皇太孫嬪,二十二年改稱皇太子嬪,宣德改元冊貴妃。時雖立皇后胡氏,而后以無子且多病,將遜位與妃。妃乃謬敬后,后病,妃故朝夕視,陽為憂勞。及妃稱有子,后上表退讓,請定國本。妃猶固辭曰:“皇后病已自有子,吾子敢先皇后子耶?”宣德三年三月,以后表遜,故竟冊貴妃為皇后。子為皇太子,是為英宗。英宗即位,上尊號曰皇太后,車駕北狩,后用于謙策,斥議遷者,而命郕王入監國,社稷安。郕王即位,尊后曰“上圣皇太后”。時英宗在迤北,后嘗寄御寒衣裘,手自縫織。及居南內,后時時遣使問候,遺珍饌,且數自入視。會守者王城、舒良密謀,伺后入,當白景皇帝,留后南內。后聞始不往。既而石亨、曹吉祥等謀奪門,密白后,后許之。英宗復辟,上徽號曰“圣烈慈壽皇太后”。先是宣宗冊后為嬪,時賜嬪冠服。及冊妃賜妃寶,皆非制。(原評曰:此用略筆,后用詳筆,一詳一略,當與胡后記參看。)明初,宮閨無上尊者。時岷王徽焞,因禮部尚書楊善以請,英宗難之曰:“恐非祖宗法,貽后議也。”其后尚寶卿錢溥、兵部尚書陳汝言,復以為請,且曰:“復辟時非太后有詔,誰敢提兵入禁門者。今曹、石等皆受賞,而太后尊號缺然,是逮卑而反遺尊也。”上從之。然而明代之廢后、上后徽號,凡宮閨破例,皆自后始矣。后端慎而有裁決,然故識大體,其待外家皆有法。初,王振肆橫,祭酒李時勉遇振車不下,振怒。廉時勉他過,械其首示文廟前。太后聞,大驚,召上曰:“祭酒者,國子師也,至重。即有罪,奈何戴囊頭辱之,謂觀瞻何?”上謝“不知”,太后大怒曰:“即不知,何用汝作皇帝。”帝遣問,知振所為,立釋之。土木之變,太后知于謙能任難,即以侍郎升本兵。復辟后,太后憐謙忠社稷,以不賞死,面詰上曰:“何為不留謙。”上稱悔悟。
至若后父忠,在永樂初,為永城主簿。母董氏,年九十,有子五人,繼宗、紹宗、顯宗、續宗、純宗,及諸孫數十人,并以后故,賜官爵,繼宗爵會昌侯。董興,董太夫人弟,亦以奪門功,封海寧伯。然太后無私外家意,時繼宗已侯,復有為紹宗言者,上謂李賢曰:“孫氏授官,必數請而后得之,然太后猶怫怫不樂,曰‘我家有何功而冒濫至此’。今左右復為之求恩,謂慰太后心,不知正不爾也。”賢頓首稱嘆,因曰:“祖宗家法,外戚總不得預政。今會昌侯典禁中,太后知之乎?”上曰:“近侍初言京營者,所以禁非常,非皇舅領之不可,故與之。實非太后意,且太后未嘗不悔也。”會顯宗奴客奪莊田,私造店房,奪估人貨,上命議如法。其兄會昌侯乘間請,且乞太后念董太夫人,太后曰:“豈可以親故,骫國法也。”敕還田,毀店房,拲械其奴客戍之。天順四年,清冒迎駕功,許檢舉。繼宗檢舉其子弟家人,共二十馀名。上用李賢言,令革去家人,存子弟名。曰:“若白太后,不侯矣。”六年九月崩,上尊謚曰“孝恭懿憲慈仁莊烈齊天配圣章皇后”,合葬景陵,主祔廟。
景泰吳太后者,宣宗妃,景帝母也,丹徒人。宣宗以宣德中冊吳氏為賢妃。景帝即位,尊為皇太后。英宗復辟,復稱宣廟皇賢妃。成化中薨,父彥忠,先官都督,卒。子安,封安平伯,天順元年削爵。
郭嬪,名愛,字善理,鳳陽人。穎悟警敏,有文章名。宣宗聞之,納為嬪,入宮二十日卒。嬪自知死期,書楚聲以自哀,其詞曰:“修短有數兮,不足較也。生而如夢兮,死則覺也。先吾親而歸兮,獨慚乎予之孝也。心傍徨而不能已兮,是則可悼也。”
〖英宗朝 正統 天順〗
睿皇后,英宗后也。姓錢氏,直隸海州人。洪武初,有錢萬者,以軍功封昭勇將軍,世襲金吾指揮使。再傳及貴,由金吾指揮使升中軍都督,追贈安昌伯(一作后族微,外家無封,誤)。娶明威將軍燕山衛指揮僉事包諒女(一作后父貴以燕山護衛升指揮僉事,誤),生后。正統六年正月,奉太皇太后懿旨,敕禮部選擇直隸、南京、鳳陽、淮徐、河南、山東、陜西官民家女子,年十三至十五、容貌端潔、姿性純美、中禮度者,有司聘給其父母,親送詣闕。時后年十四,中選,迎入宮。八年四月冊為后。十四年,上北狩,后盡出中宮所有貲仗變之,佐迎賀費。每夜露告天罷,即臥地,因壞一股。復以久泣故,傷目。
景棠元,遷后仁壽宮。及迎上還,后乃隨上居南城。上復辟,太監蔣冕白于皇太后,謂“后無子,周貴妃有子,請立周貴妃為后。”上怒,立斥之。先是,太后陰以上為子,人無敢言者。至是太后崩,后具言狀,且為胡廢后白所枉,上始悟。然終莫知母宮人者為誰也,甚恨。會后弟欽鐘,以從征殉土木難。上念之,欲封其子雄,而后辭甚至。上以是益重后。然終念后無子,恐他日蹈胡后轍,特于彌留時,遺命:“錢皇后千秋萬歲,后與朕同葬。”大學士李賢書冊,藏閣中。
憲宗立,上兩宮尊號。周貴妃倚子責,故不欲與后齒,曰:“豈有皇帝非其子而稱太后者。”倡言錢后無子,損肢體,久病,當視胡廢后故事,獨尊上生母為太后。遂傳貴妃意,使太監夏時,集外廷議。大學士彭時、李賢交爭之,且曰:“胡太后以讓位故,遲于上尊。今太后名位在,未嘗讓也。”夏時曰:“即讓,何不可?”時曰:“胡皇后讓位,宣廟在也。先帝已大行,臣子誰敢為太后讓者。”夏時厲聲曰:“公等敢二耶,二即罪矣。”彭時仰天立語曰:“兩宮同尊,皇上之孝也。臣子所不敢不尊者,正為皇上全孝德耳。錢太后已無子,又誰利耶。有太祖太宗之遺法在,又誰二耶。”夏時入請命,良久出,令草并尊詔。時復與賢議,特加正宮二字以別之。乃上后曰:“慈懿皇太后”。而上周后曰“皇太后”。當是時,上方營裕陵,時與賢復疏營三壙以俟,而上不之許。成化四年,太后崩,復集廷臣議葬事。彭時首言:“梓宮當合葬裕陵,主祔廟,故制也,有何議。”夏時曰:“所議者,謂慈懿無子,損肢體,必難以入山林耳。”彭時曰:“慈懿母儀三十年,當先皇帝在時,未嘗以損肢體無子違寢御也。夫先皇帝不異室,而為臣子者,反謂其難與同穴,吾未敢聞。況先皇帝遺命在耶(原闕約四百余字),前既共所尊,而身后更同其享,此后祀觀型所由起也。”疏入,再下議。吏部尚書李秉、禮部尚書姚夔、廷臣九十九人,皆議如時言,且曰:“萬一大行皇太后與皇太后千秋萬歲后,不合葬同祔,安保后來無議改者。”上曰:“卿等言是也,但朕屢請皆未得,乖禮非孝,違親亦非孝,卿等為朕圖之。”明日,詹事柯潛、給事魏元等疏上,又明日,尚書姚夔等合疏上,皆執議如初。內旨猶傳別揆葬地,夔等乃率百官跪伏文華門候旨,自己至申。上諭群臣退,眾叩首曰:“不得旨不退。”于是商輅、劉定之等皆入內勸,上降旨如群臣議,群臣齊聲呼萬歲退。七月丙子,上尊謚曰“孝莊獻穆弘惠顯仁恭天欽圣睿皇后”。九月庚申祔裕陵,然猶異隧,去英宗元堂約數丈,中窒之,而虛右壙。待周太后,則隧道通焉,且又不得與于奉先殿配祭。
弘治十七年,周太后崩。孝宗問劉健、李東陽、謝遷,出裕陵圖指示曰:“此有二隧,然是隧中通,而是隧獨否。此當日中官為之,外廷未曉也。朕見成化間有彭時、姚夔等疏,嘆先朝大臣,為國如此,而猶有遺憾爾爾。”健、遷等乃極言當時委曲先帝不得已之意。上曰:“當時先帝亦惑于形家言耳。司天詔上干陵堂,恐漏風氣,故因循聽之,朕今欲為之一決。”因以指畫紙,曰:“皇堂窒,天地閉。(葉音必列反)皇堂一通,風氣流行。朕意既定,可無慮此。”健等力贊之。他日御便殿問健等曰:“太后祔廟禮如何?”健等言:“祔二后,自唐人始也,祔三后,自宋人始也,漢以前,一帝一后而已。曩者定議合祔配享,以孝莊太后居左。今大行太皇太后居右,如唐宋故事,臣等以是不敢復請。”上曰:“二后已非,況三后乎?”遷曰:“彼三后者,謂一繼立,一生母也。”上曰:“凡事須師古,太皇太后,鞠育朕躬,朕豈敢忘,顧私情耳。祖宗舊制,一帝一后。今設并祔,則改壞祖制,自朕始矣,不可。且卿輩尚不知奉先殿祭也。皇祖特座,一飯一匙而已。夫孝穆皇太后生朕,朕且設奉慈別祀之。今仁壽宮前殿寬,朕意欲奉太皇太后于此,他日奉孝穆王太后于傍,歲時享祀,如太廟禮如何?”(原評曰:圣主舉動可威。)東陽對曰:“陛下言是也。”上曰:“雖然,此大事須卿等確議。”時吳寬以禮部尚書掌詹事府事,立議曰:“《魯頌》姜嫄閟宮,《春秋》考仲子之宮,皆別廟也,漢唐亦然。自宋始祔祭,其禮已謬。然猶是諸帝繼室,生前作配,非后世子孫所追尊者。惟李宸妃沒,仁宗悲慟,乃為追祔。雖至情,然實非禮不足法。”上覽議大喜。翼日,出奉先殿圖示群臣,指仁壽宮前可廟處,曰:“廟成,并遷孝穆太后于此。”皆對曰:“善。”再問再對,遂命為廟名。孝肅太皇太后殿在仁壽宮前,奉先殿西,其制:中奉孝肅,左奉孝穆,中外稱合禮。頃之,奏監天欽陵事歲向不利,內官監亦言英廟寢傍,難以輕動,竟不行。上意終不已,就陵殿移英廟神座居中,孝莊居左,孝肅居右。
憲宗太后周氏,英宗妃也,昌平人。初入宮為貴嬪,正統十二年十月生太子,即憲宗也。天順元年四月,冊為貴妃。八年正月,憲宗立,尊為皇太后,與慈懿并。成化二十三年四月,上徽號曰“圣慈仁壽皇太后”。是年十月,孝宗即位,加尊為太皇太后,而徽稱如故。太后當憲宗時,憲宗孝,所以事養者備至,五日一朝,宴饗必躬親。每出游,至尊必躬導寶輿。太后意所欲得,惟恐不得當。稍不豫,即憂疑見顏色。以故慈懿祔葬事獨難太后,意久不能決。及孝宗入宮,紀太后暴薨,懼罹不測,太后親育之。飲食起居,必護視得以無恙,故孝宗之事太后,過于憲宗。日夕問寢膳,定省不輟。太后偶瘍,孝宗夜吁天。適春郊當宴,以太后未安,詔罷。太后病已,特詔諭群臣,謂:“疇昔憲宗以天下養,克盡子道。今皇帝嗣位,實能紹述先志,奉養加厚。予偶嬰瘍疾,皇帝夜起吁天,為予請命。春郊罷宴,問視惟謹。頃者醫藥奏功,飲食如舊。以昔視今,父子一道。予甚嘉焉。”又謂:“予感帝孝,以為天下物皆帝所有,無以報帝意。故托之語言,以彰圣德。”(原評曰:孝宗實有可感語,亦諄切堪念。)且命副藏內閣,傳之無窮。而上于是時,亦奉表稱謝,一時中外稱慈孝焉。十一年十月,太后以清寧宮災,遷居仁壽宮。越一年,清寧宮成,太后還居之。先是,太后家以恩澤封者甚眾,太后父能,由慶云伯進侯,加太傅。及死,進贈寧國公,謚“榮靖”。弟壽,嗣慶云侯,彧,封長寧伯,尋加世襲。壽子璋、瑾、瓚、瑛,彧子瑭、瑨,皆授錦衣衛指揮千百戶。彧嘗與張鶴齡忿爭,哄聞上前,上以太后故不問。至是彧家有賜田,有司請厘正,上難之。太后聞曰:“奈何以我故,令皇帝不得守法。”使歸田于官。而后有長弟名吉祥者,兒時好游,游即去其家。爾時太后未入宮也,久之不歸,至天順中為僧大覺寺,好游如故,晝游他所,夜即宿報國寺伽藍殿中,太后亦忘之。報國寺者,都城宣武門外小寺也。太后夜忽夢枷藍神來告“妃弟在我殿中宿,妃知之乎?”其夜,英宗夢亦如之,醒而相語,初不信,遣小黃門物色之。至則小黃門見吉祥坦腹臥伽藍殿中,遂擁以行,入白太后。大后時為妃以告帝,帝召入大喜。使具言生平,太后泣下,因曰:“弟為僧,何如為皇親耶?”吉祥曰:“為皇親何如為僧。”(原評曰:其前后行徑只此一語已了)乃遣還寺,厚賜之。憲宗嗣位,太后為拓報國寺,建大慈仁寺居之,賜莊田數百頃。其后,壽與彧歸所賜田,彧身后隨見奪。而吉祥莊田藏寺中者,雖至今猶存焉。弘治十七年三月,太后崩,議上尊謚曰“孝肅貞順康懿光烈輔天成圣太皇太后”。詔撰冊,文未及上,孝宗尋與劉健、謝遷議立奉慈殿,別祀不祔廟。遂罷謚,仍稱太皇太后,語在睿皇后記。嘉靖十五年,遷太后奉慈殿主,與紀、邵二太后主并祀于陵殿,不系睿純,別嫡庶云。
王皇妃,順天人。與胡惠妃皆有寵,英宗遺命止宮妃殉葬。有云:“王妃他日宜合葬,惠妃葬桃山,亦宜遷來。以下諸妃,皆任其年終,次第陪葬。”其后,惠妃仍葬桃山,諸妃皆別葬金山,然竟無殉者。
初,太祖以四十六妃陪葬孝陵,其中所殉,惟宮人十數人。洪武三十一年七月,建文帝以張鳳、李衡、趙福、張弼、汪賓、孫瑞、王斌、楊忠、林良、李成、張敏、劉政,由錦衣衛所試百戶、散騎、帶刀舍人,進為本所千百戶,其官皆世襲。以諸人皆西宮殉葬宮人父兄,世所謂朝天女戶者也。
成祖以十六妃葬長陵,中有殉者。仁宗殉五妃,其余三妃以年終,別葬金山。興熙元年七月,宣宗追謚皇庶母貴妃郭氏,謚“恭肅”;淑妃王氏,謚“貞惠”;麗妃王氏,謚“惠安”;順妃譚氏,謚“恭僖”;充妃黃氏,謚“恭靖”;其郭妃、二王妃,即永樂二十三年十月所冊立者。
宣宗殉十妃,宣德十年八月,英宗追贈皇庶母惠妃何氏為貴妃,謚“端靖”;趙氏為賢妃,謚“純靜”;吳氏為惠妃,謚“貞順”;焦氏為淑妃,謚“莊靜”;曹氏為敬妃,謚“莊順”;徐氏為順妃,謚“貞惠‘;袁氏為麗妃,謚”恭定’;諸氏為恭妃,謚“貞靜”;李氏為充妃,謚‘恭順’;何氏為成妃,謚“肅僖‘。其冊辭曰:”茲委身而蹈義,隨龍馭以上賓,宜薦徽稱,用彰節行。“嗣后皆無殉,自英宗始,惟景泰帝尚以唐妃殉,則天順元年事,在遺詔前。
彤史拾遺·卷四卷四
〖孝宗朝 弘治〗
張皇后,孝宗后也。興濟人,父巒,母金夫人,夢月入懷,生后。后當適人,其所當適者,忽大病。及選為太子妃,則前所當適者病已。孝宗即位,立為后。篤愛,宮中同起居,無所別寵,有如民間伉儷然者。巒自都督同知封壽寧伯,其卒也,加贈昌國公,子鶴齡嗣,而鶴齡弟延齡亦從都督同知,進封建昌伯,并加保傅。其他群從以后故,受中書舍人及錦衣百戶諸官者,不可勝數。帝又為后立家廟于興濟,土木閎麗。明世外戚之盛,無過張氏者。后知大體,不干預政事,而外家稍盛,多側目,帝陰為之解。山東副使楊茂元,以河決論事,言水陰象失職,以后故。后怒甚,必殺茂元。上為后徼茂元至,薄謫之。而御史胡獻論延齡、鶴齡上下之獄竟解。戶部主事李夢陽言二齡,二齡奏夢陽謗訕母后當斬。金夫人入泣訴上,下夢陽詔獄。他日,上與后夜游南宮,二齡侍。酒半,上召鶴齡膝前解之曰:“毋使我以外戚殺諫臣。”鶴齡免冠謝,乃已。帝之所以內應后而外處群臣若此。后生武宗及蔚王厚煒。至武宗即位,尊為皇太后。正德五年,加“慈圣皇太后”。武宗崩,太后委政楊廷和,散豹房,收江彬、神周下獄,罷威武團練官軍,革皇旗校,而遣各邊鎮。守太監之在京者,凡喇嘛、哈密諸屬國留侍者,皆使還國。一切政務,皆整飭儲備,以侍世宗。世宗入嗣,加稱“圣母昭圣慈壽皇太后”。已而復進“圣帝昭圣康惠慈壽皇太后”。上初母太后已用璁議,母本生太后,而以后為皇伯母,居仁壽宮。十五年,進“昭圣恭安康惠慈壽皇太后”。二十年八月辛巳,崩,謚曰“孝康靖肅莊慈哲懿翊天贊圣敬皇后”,合葬泰陵,主祔廟。后正位中宮,侍孝宗者十八年,歷武宗朝為太后十六年,及世宗嗣位,又二十年。其長年享尊,宮中比之孝誠張太后。獨太后定策,迎立世宗,而世宗事之不以禮。初興國太后迎入宮,后尚以藩妃相視,稍抑之。及上入朝后,后頗倨,上以此銜后。當大婚時,初傳昭圣旨,而即以壽安易之。及三年二月,興國太后誕期,敕命婦朝賀。燕賚倍常,至后誕,獨免賀。修撰舒芬具疏言:“昭圣誕節,乃陛下承歡之會。所當聚天下歡心,以奉事其親者也。今處傳免賀,遠近驚疑。宜別降綸音,以彰至孝。”敕奪俸三月。御史朱淛言:“昭圣手攜神器,親授陛下母子。至恩天日昭見,幸值千秋,義應請賀。縱母后固辭,陛下猶宜敦請,豈可以傳免之旨,出自陛下。”命建詔獄。又御史馬明衡言:“暫免朝賀,在平時則可。當此議禮紛更之時,忽聞報罷,安得無疑。使此旨出自太后,則必有因事拂郁,生今昔之感,此不可不有以慰之。若出圣意,則母后在宮,恩同一體。豈可以本生嗣統分等殺哉。”下北鎮撫拷訊。已而御史陳逅、季木、員外郎林惟聰,又言:“陛下以宮闈之故,罷及言官。其于本生正統之義,軒輊已極。忠臣義士,尚敢慷慨言天下事乎。”并逮訊之。會后遞延齡為人上變,以殺人謀逆,坐族誅,(原評曰:世宗隱仁,大不可問。此篇芝芝具良史筆意)刑部尚書聶賢覆言:“無左證,即有謀,亦未成。”世宗怒曰:“論謀逆者,謀不謀耳。以成否耶?”詰責賢等使急促窮治,太后惶恐無所出。會哀沖太子生,太后請入賀。上知太后欲有言,謝不見。太后使人請,亦不許。閣臣張孚敬乃上奏曰:“延齡,過惡有之,顧實未反。且孝宗皇帝,獻皇帝兄也。延齡其懿親,陛下宜推獻皇帝友愛之情,以全椒房之義,毋傷伯母心。”世宗降手書曰:“親不過同姓。同姓為逆,其能免乎?天下者,高皇帝天下,孝宗皇帝守高皇帝之法者。卿慮傷皇伯母心,亦慮傷高、孝二廟心耶。”孚敬復奏曰:“臣何敢為延齡游說,但臣受恩重,不敢不對。當陛下嗣統時,昭圣太后欲子陛下。在朝諸臣,亦曾多設謬妄惑誤太后。陛下獨用臣言,排破眾議,孝隆所生,始尊太后曰伯母,然而朝士歸過陛下,至今未已。茲者延齡被罪,大小臣工,嘿無一言。豈以為延齡果可誅,太后不足顧哉?誠幸太后一旦不得所安,以深陛下之過耳。夫謀逆之罪,滅人種類。必欲成獄,當坐族誅。昭圣皇太后,獨非張氏人乎?臣又不審陛下可以處此。”世宗乃第坐延齡殺人罪,絞。降鶴齡南京錦衣衛指揮。會冬月慮囚,上欲即誅之,令考問漢薄昭故事,孚敬又奏曰:“《明律》:皇家袒免以上親,太皇太后、皇太后緦麻以上親,皇后小工以上親,皇太子妃大功以上親,犯罪當議,公侯誓券有免死文。延齡戚,則皇太后親也,爵則侯也,宜緩與否,似應議。”上曰:“且為卿已。”既而有男子班明者,奏鶴齡私通益莊王,造符咒,壓帝星。上逮鶴齡,道死。而市人劉東山者,陰賊人也。以他事系獄,與延齡居。延齡久系怨望,時采擴故事寫成帙,題其端曰“君道不明”,東山竊取之。他日,牢吏弛延齡鉗,系紲東山。東山不受紲,吏笞焉。東山忿,因挾延齡手書上奏。奏及吏,上復大怒曰:“死革無君,果矣。”召赦東山,加延齡罪斬,而罰諸刑部官前后弛系者。東山出,益偽張疏草,持喝延齡家。日鮮衣怒馬,恣行長安中,百官畏之。大學士夏言曰:“誰能治此。”御史陳讓曰:“讓能。”一日,東山怨其父,彎弓射之不中。父告讓,讓窮捕東山。東山急,反誣:“讓諸子與延齡通,并為壓星圖,壓鎮圣母皇上。其圖凡五十,向年班明所言皆實。延齡家人往來仁壽宮,盜內藏,伺上動靜,皆御史讓陰主之。”上大怒,逮讓等與延齡,俱移系詔獄。東山因益株引所不快,定國、京山諸公侯,俱坐系。太后至衣敝襦席藁為延齡請,上猶不許。陳讓從獄中上書曰:“東山等結構奸黨,瀆毀圣躬,妄連宮禁。陛下有帝堯既睦之德,而東山敢言漢武巫蠱之禍。陛下有帝舜底豫之孝,而東山敢言暴秦遷母之事。若復赦不誅,則將睚眥殺人如郭解,離間骨肉如江充矣。且天下未有忍于弒父,而可以預人家國事者,唯陛下詳察。”書奏不省,會按詔獄者,指揮王佐,謬與東山知。次第餂之得其情,牘上,反坐。乃始械死東山,出讓等,而延齡竟長系不釋。暨后崩,而延齡誅矣。始巒故宦族,鄉貢入太學。父為夔州守有聲。從兄歧為都御史負侃侃名。獨二齡以外戚故,墮其家,聞者悲之。
沈氏選侍,名璚蓮,烏程人,昭慶富民沈秀后也。秀行萬三,洪武初徙家云南,而其族仍留烏程。父廷禮,仕于朝。弘治初被選入掖庭,孝宗試選女知書者,命為《守宮論》,氏援筆立成。其發端曰:“甚矣,秦之無道也,宮何必守哉。”孝宗悅,擢居第一,使給事御前,賜名曰“女學士”。弟溥,舉人,官通判,氏有《寄弟試春官》詩,傳于外。
鄭金蓮者,初名王女兒,武城中衛軍卒鄭旺女也。幼鬻之高通政家,因采入內。備選侍,得侍上寢。其后遷周太后宮,侍太后,名鄭金蓮,宮中有訛言:“皇太子為鄭金蓮生”者。時皇太子己冊立,會金蓮父旺,陰結內使劉山,求自通。山遂與言:“若女鄭金蓮,即皇太子母也,在周太后宮,汝何不潛發其事,而受尊享焉。”旺聞之大喜,遂稍稍播其語。語聞孝宗,孝宗怒,磔山于市,并論旺死罪,尋赦免。至武宗嗣位,旺悻悻,以為及今不即發,則何待矣。乃仍為浮言如初,而市儈王璽覬與旺共厚利,因于正德二年十月二十八日,璽密攜旺潛入東安門。喧言:“國母鄭娘娘,幽居太后宮若干年矣,欲面見皇上,有所奏。”東廠執以聞,下刑部訉,無實。擬妖言律,兩人不肯伏。大理寺駁讞者再,乃具獄誣罔,議如山例,置極刑,鄭金蓮不罪。
〖武宗朝 正德〗
夏皇后,大興人,(一作上元,誤,考《實錄》作大興,當是)武宗后也。正德元年,冊立。其父儒,初授錦衣衛指揮,尋升中軍都督府都督同知。時監察御史杜旻上言:“人君處貴戚,患在不教,蓋其人多起側微。一旦姻連帝室,非乞田請爵,則侵官罔利。以所與居者,非端謹之士,未嘗聞禮義之訓故也。都督同知夏儒,以后父得饗殊錫,恐驕侈易成,罪戾必至。宜慎選儒生,俾為師友。”吏部議如旻言。乃選老成端潔堪為師友者一人,授以訓導之職,令為儒講學,未幾,封儒慶陽伯,尋卒。后以世宗即位歲,上尊號曰“皇嫂莊肅皇后”。十四年崩,禮部上喪儀,請上素服冠绖帶舉哀,臣民二十日如禮。上曰:“嫂叔無服,又兩宮在上,朕服青足矣。臣民則如母后服耳。”禮部尚書夏言謂:“皇上以嫂叔絕服,則群臣不敢素服見皇上。請暫罷朝參。”許之。既而下群臣議謚。故事:凡帝后謚,并用十二字,至是大學士張孚敬持異議曰:“大行皇后,皇上嫂也,與累朝元后異謚,宜用二字或四字。”大學士李時曰:“當用八字。”而都御史王廷相曰:“均帝后也,何殊之有。”夏言集上其議,因奏:“古人尚質,謚法簡。今以漸而增,非獨飾微,抑亦臣子之情矣。夫少可多,多不可少。大行皇后謚,其于皇上服制有無。名分尊卑,固不相涉。惟是帝后媲美,妻以夫尊。今列圣元后,皆用一十二字,而獨于大行皇后,謚文減損,跡涉降殺。二四與八,與禮無據。不如仍用十二字為當。”上曰:“朕,昔在藩臣子也,今則無事嫂如母后之義。且兩宮在上,昭圣皇太后于皇嫂,實壓母道不便,其再議。”禮部請如孚敬言,用二字,上曰:“其用六字數既半,合陰焉。”于是上謚“孝靜莊惠安肅毅皇后”。十五年,上忽曰:“字不備,不稱配武宗。”加“孝靜莊惠安肅溫誠順天偕圣毅皇后”,十二字如故。
沈賢妃、吳德妃、皆武宗妃也。賢妃父傳,德妃父讓,皆以妃貴,授指揮僉事。故事:選后以二女陪選。正德改元,上大婚,二妃陪后進,慈圣太后,即命封為妃。越一月,命禮官上《冊妃議》,上乃具袞冕告大行皇帝幾筵。預命鴻臚寺官設立冊案、彩輿,教坊司設中和韶樂及大樂,錦衣衛設鹵簿法駕。上御華蓋殿,皮弁升座,傳制執事官舉節冊。由殿左門出,正副二使跪受制。制曰:“正統元年九月初七日,皇帝冊沈氏為賢妃,吳氏為德妃,卿等其持節行禮。”于是執事官舉冊置彩輿中,蓋用黃,鼓樂,至右順門,正使持節,副使捧冊,北向授內官。內官赍之,由正門入,詣二妃所。二妃禮服護以扇,宮人隨者各擎執迎節冊入,拜受之。女官宣冊授二妃,而以節授內官赍之。出右順門授使,使持復節命。于是二妃謁奉先、奉慈二殿幾筵,詣太皇太后、皇太后兩宮行禮,還內殿。上皮弁,皇后具禮服,升座。女官導二妃詣前行禮,禮畢還宮。方是時,二妃固嫻禮,當太后意。而上甫親政,盡宗廟之敬,動合矩度,一時宮中皆稱之。(原評曰:帶敘帶議,皆見筆法,舊史于此處全不曉。且上詳敘冊禮處,舊俱不備。)既而,賜后家及二妃家,各給莊田若干頃。時奸民投獻者,咸謂近畿土地腴利饒,當佃諸近畿,而近畿之不便者多怨望。至嘉靖改元,奸民覘世宗意薄,無復舊戚恩,遂嗾之上訴,而莊田盡除。
王妃,順天人,能詩工筆札,以才色為武帝所幸。嘗侍上幸薊州溫泉,命妃為詩,妃手自書之,刻于石。(附詩:塞外風霜凍異常,水池何事暖如湯。溶溶一派流今古,不為人間洗冷腸。)
馬氏,馬昂妹,豹房供奉女也。美而艷,江彬白之上。時已適畢指揮,有娠,(寧庶人偽檄稱馬指揮妻,非是。)上令中使召迎之至豹房。馬氏善騎射,解于闐、龜茲諸樂,能道番語。遂絕幸,封兄昂右軍都督。馬氏一門無大小,皆賜蟒衣。
內庭中官,皆呼昂為舅。賜第太平倉東。上嘗從數騎過飲其第,六科都給事中呂經等言:“近聞閑住將官馬昂,獻其有孕女弟,輒見狎愛,且睹內降已超授昂右軍都督,臣等惶懼,不知所為。夫以失身之婦,而寵奪宮闈,必其人之有異耳。夫天生尤物,亂人聽視。茍非德盛,鮮不及禍,況其身己失也。今昂及子弟,出入禁闥。楊釗之寵,重見今日。昔者王氏封侯,黃霧四塞。昂今拜官,異亦若是。恐失今不治,漸致難測。伏乞誅昂,并斥孕婦,以遠禍水。”御史徐文華亦言:“中人之家,尚恥再醮之婦。以萬乘之尊,而顧有是,誰為陛下進此者,罪可族也。竊料其熒惑圣聽,不過曰‘是姬殊色,多技能,而又宜子’。陛下悅彼甘言,誤蒙寵納。已婚未婚,有身無身,皆所不計。萬一防杜疏闊,而不韋、李園之徒,抵隙以進,所系豈細故哉。且陛下降等威,削尊嚴,與昂兄弟子侄媟服共坐,或共臥起,賞賚無章。幸臣皆降禮而莫敢抗,其權寵可知矣。馬姬專寵于內,昂等擅權于外,欲禍機不發,得耶?”俱不報。未幾六科都給事中石天柱等又言:“馬昂進納孕婦,臣等已疏諭,迄今再旬,未蒙進止。豈陛下之意,將為其有身諱與。秦以呂易嬴而嬴亡,晉以牛易馬而馬滅。彼二君者,特不知而墮其計耳。今陛下知之而復為之,何也?萬或陛下急于宗嗣,蹤跡曖昧,真偽未明,言之咋舌。宜立賜裁決,早絕覬望。”御史程起充等又言:“內寵為嬖,是謂女戎。外寵為幸,是謂男戎。妹喜伐夏,妲已伐商,褒姒伐周,此女戎也。莽、卓伐漢,賈、趙伐晉,安、史伐唐,此男戎也。夫兵戈之顯伐易知,而中冓之伏機難測。馬昂兄妹,寵擅后宮。子侄無賴,雜處中禁。臣等昧死有言,未蒙圣斷。夫昂本驕淫暴橫,而濟之以奸。馬姬柔佞多能,而濟之以媚。是兼內外之戎于一家,積夏、商、周、漢、晉、唐之患于一時也。”復不報。后上幸昂第,酒酣召昂妾,昂忤上旨。上怒起,昂懼,乃謝病歸。既后得劉美人,而馬氏寵衰。
劉美人,亦稱劉夫人,太原民劉良之女,(世稱美人名良女,非是)晉王府樂戶楊騰名下妓也。正德十二年,上幸大同,駐蹕偏頭關,遍索女樂于太原。美人偕眾妓雜進,上遙見美人,悅其色,及聆謳,大喜。遂從榆林還,再召之,載以歸,命為美人,大見寵幸。初居豹房,后漸入西內專寢。飲食起居,必與偕,言事輒聽。左右或觸上怒,陰求之,輒一笑而解。江彬諸近幸,雖甚貴倨,見必觸首,以母事之。呼之曰“劉娘娘”。后,上將南征,陰移美人至潞河,約駕先發,而隨以他舟迎美人。美人脫一簪贈上行,且以為信,曰:“見簪而后赴。”上藏簪衣間,過蘆溝,馳馬失簪。大索數日不獲,去。及至臨清州,上遣中使召美人,美人辭曰:“不見簪非信,不敢赴。”上乃獨乘舸晝夜行,傍徨至張家灣親迎美人,載而南。(原評曰:此千載韻事,且出自《實錄》,而舊史以異詞諱之,殊不必然。)當上發臨清時倉卒,內外從官無知者。既而有數人追及之,亦寥甚。民船爭榜,見上舟,不能避,抵觸譏訶。湖廣參議杜文纘沖上舟過,怒止之,入其舟,奪一妾行。及上至揚州,每以數騎獵揚州城西,止宿上方寺。后遂無厭,屢出獵,馳突不測,美人諫乃止。時又稱為“夫人”,自上方寺至南京,所臨寺觀,幡旌錦繡,梵貝夾冊。有為上所錫賚者,悉署上與夫人劉氏名字其上。正德十六年,世宗入嗣,用南京給事王紀言,以為至尊別號,媟嫚啟侮,不可示天下后世。自今南北,凡大行皇帝御駕所臨驛置寺觀,有書“威武將軍鎮國總督及夫人劉氏”名者,悉令撤去。
浣衣王滿堂者,霸州民王智女也。以麗色,嘗與選嬪宮。既而罷歸,恥不肯適人。又時時感異夢,謂必有趙萬興者來聘,當許之,其人貴不可言。里中僧出入智家,知其夢,間以語人。道士段鋹,挾妖術,聞之,遂潛易姓名,且賂僧,使僧先一日謂智家曰:“爾家明日當有大貴人至。”詰旦鋹至,問其姓名,曰:“我趙萬興也。”智家歡呼羅拜之,遂妻以滿堂。鋹乃出妖書轉相煽亂,愚民既神其夢。及見書大信,從之者日益眾。鋹畏事漏,攜滿堂逃之嵫陽,既而嵫陽人亦信之。有嶧縣儒生潘依道、孫爵杖策至,陰受其術,時背人行主臣禮。于是鋹遂僭號,改元大順平定,往來牛蘭、神仙二山間。久之,鋹出行新城,民掩獲鋹,并得其妖書。撫按以聞,詔釋愚民之從者,獨斬鋹與依道、爵三人西市。乃特降中旨,令勿殺滿堂,沒入之,以官奴送浣衣扃,既而召入侍豹房,大幸。世宗嗣位,復出浣衣扃。人謂之“王浣衣”云。
彤史拾遺·卷三卷三
〖景泰朝帝〗
景皇后汪姓,順天人,祖泉,金吾左衛指揮使,父瑛,中兵馬指揮使,皆以后封故,進都督。正統十年八月,英宗選擇郕王妃,得后而賢,冊立之。十四年,英宗北狩,郕王由監國即帝位,冊為皇后。時京師新被鹵,凡死事及老弱殺傷者,暴骨滿原野。后下懿旨,令官校掩埋,且勸帝設齋醮恤之。第后無子,生二女。而次妃杭氏生一子,名見濟。景泰三年五月,將廢英宗子憲宗為沂王,而立見濟為皇太子。議定,后執不可,謂:“若此,恐礙監國名。夫猶是祖宗之天下,已代之為帝而反其子,讓也。讓則公,公則賢名皆歸之。”上怒曰:“謂見濟非而子耶。”竟廢英宗子,立見濟,并冊見濟母杭氏為后,而后竟廢。禮部郎中章綸上《弭災疏》,首請復中宮位號,以正母儀。忤旨,榜掠幾死。
英宗復辟,仍令稱王妃。會景帝晏駕,廷臣議王妃之殉,時杭氏先景帝崩。將及后,李賢曰:“景泰妃雖嘗為后,然旋見幽抑,生亦何有恩而死殉之。且遺二女幼,可憫也。”上惻然曰:“卿言是。”而憲宗時為太子,雅知后不欲廢己,感后意。因言上,令他妃殉,遷后外王府,而留養二女于宮中。當是時,錢皇后在宮,憂勞哭泣,日藉后慰恤有如妯娌。而孝肅孫太后,以母后烜赫,頓失勢,危疑見門闥。賴后事恭謹多保護,愿有以報后。至是后淪落,一興一衰。因于后歸國時流涕飲餞,凡在宮所有服御貲器,及其故宮人,答應皆令隨后遷外王府。而于是外王府所蓄,與宮禁等。(原評曰:興廢情形,寫得綿邈。)后既歸,齋素事佛。每歲時令節,太后與后,猶必召入飲宴,敘家人禮。而二女稍長亦齋素,矢不下嫁。至憲宗強之,始嫁其一于郡馬王憲。惟后父瑛于天順改元,仍降都督為兵馬指揮使。然亦隨進為錦衣僉事,終后之世,皆無恙。正德元年十二月薨,壽八十。廷臣擬祭葬,王鏊曰:“葬以妃,祭以后。”遂用皇妃禮,合葬金山。明年上尊謚曰“貞惠安和景皇后”。后性本醇懿,然多執持不輕徇。英宗既復辟,嘗入內帑檢故物,問大監劉桓曰:“記有玉玲瓏系腰,今何在?”桓言:“景帝嘗取去,當在汪所。”上遣使再三索,皆對以無有。左右勸后出還上,后不肯,既而語人曰:“是實有之,但景帝雖廢,亦嘗為天子七年,一腰系,何不可消受,乃迫取耶。且景之天下,尚歸之上,何有此數片玉。當上索時,吾實怒而投之井矣。”(原評曰:賢后,此節尤不可少,舊本多刪,句不合。)其執持如此。后有言后出攜甚多者,英宗命檢取,得銀二十萬,他物稱是,則所蓄可知矣。后賢而壽,與景帝同齒,閱歷數朝復位號。而杭氏以景泰七年庚子崩,謚“孝肅”祔廟。至天順初,革封號,遷主別室,其一子即懷獻太子,早卒。
唐氏者,景帝妃,都督唐興女也。以景泰七年進宮,八年封皇貴妃,寵幸冠后廷。嘗乘馬隨帝游西苑,馬驚妃墮,帝乃命中官劉茂,選御廄之最良者,日控習以待。天順元年二月,革封號。郕王薨,群臣議殉葬。及妃,妃無言,遂殉之,葬金山。
〖憲宗朝 成化〗
憲宗廢后吳氏,順天人,天順八年七月,冊立為皇后。方憲宗居東宮時,有宮人甫笄,竊侍太子起居者,即萬妃也。寵甚,多無禮,后立而惡之,摘其不法加杖焉。(原評曰:后能杖萬妃,雖廢何憾。舊史猶諱言,只稱帝所寵宮人,何威懾乃爾。)先是,英宗擇太子宮妃,有司以十二人進,英宗親選得三人,一吳氏,一王氏,一柏氏也。三人皆留居宮中,而第王為首。會孝肅太后,與英宗先后崩,憲宗不敢主,復奉太后旨,命禮部選擇三人,選如故。而掌選者,為司禮牛玉,遂選立吳氏。至是,憲宗怒,謂:“吳氏德不稱,輕率好歌曲,不足母天下。且選立非先帝意。”下掌選詔獄,重鞫之。詞連后父俊及后弟雄。謂:“立后時,玉以王氏非已選,說太后更易,而雄俊父子遂賂玉。”獄上,上乃白太后,敕諭中宮:“爾輕浮粗率,留心曲調,不足以敬承宗廟,表正閨闥。其上皇后冊寶,退居別宮。”且下詔群臣:“朕仰遵憑幾,勉舉大婚,時方在疚,不忍聞命,矧敢知其事。特念皇后位重,當先帝臨御,親為朕簡擇賢淑。其時已定王氏,儲俟及時。而太監牛玉,朦朧奏請,易選吳氏。禮成之后,朕親見舉動輕率,德不稱位。因察其實,始知非預立者。用是不得已,請命母后。已廢吳氏,閑住別宮。更冊王氏,以仰承先帝遺意。”時后父俊,已授都督同知,乃敕與其弟雄,同戍登州,而發牛玉孝陵種菜,聞者冤之。
初典璽扃扃丞王綸者,侍憲宗東宮。侍讀錢溥,嘗教內書館,綸受學焉。時尚寶司丞朱奎以幼童陪讀,皆相狎。及英宗不預,溥意綸必入司禮,密遣奎通綸。綸因偕奎造溥宅,歡飲必竟夕。而大學士陳文者,居第與溥鄰,每綸至,溥必邀文俱,而是夕獨否,覘之,則屏人語選婚事,然未有屬也。既而英宗崩,李賢當草詔,文掣賢筆曰:“無庸,有草之者矣,錢侍讀與閹綸計且代公。”賢頷之未發也。會英宗大殮,綸侍立,外衰而襲貂,上惡之。玉亦恐綸即柄用,遂悉數綸過,且發其通溥狀。降綸南京閑住,而謫溥為順德縣知縣,凡與通者皆得罪,玉勢大振。至是傾玉者,亦互相根株,玉侄,侍讀牛綸,甥,吏部員外郎孫琮,皆革職。而南京六科給事中王徽、王淵、朱寬、李翔、李鈞等,復群起劾玉,詞連李賢,謂賢與玉通。上重黜徽等乃罷。然兩家傾陷者,皆借兩后事抵巇,言詞曖昧,多周章,而于是廢立之勢成,竟難挽焉。后退居西宮,適紀氏以懷妊故,懼萬妃不測,居后宮傍。生孝宗,而后保護之備至。孝宗即位,念后恩命,服膳起居,一如母后禮,且將復后位號,而抑于孝貞,遂已之。時邏卒有捕后侄,盜幽宮寶器者,召問之。曰:“吳后自門隙投出,非盜也。”上憐之,置不問,且復官其侄錦衣衛百戶。(原評曰:圣主舉動可感,此當與神宗敕穆廟恭妃事參看。)正德中,后薨,劉瑾欲焚尸以滅其跡,閣臣力持之,乃罷。既而議以妃禮葬。
王皇后,上元人,中軍都督追贈阜國公王鎮女也。英宗初擇太子妃,以后與廢后吳氏、柏氏留宮中,意屬后。英宗崩,太監牛玉請太后冊立吳氏,而后與柏居別宮。憲宗不悅,下牛玉詔獄,仍廢吳后,立后焉。時萬妃有寵,吳后與妃不相中,因見廢。后賢而有智,鑒吳氏,一以曲處之。嘗游西苑,妃車先后行,歲時朝見,不執妃禮。昭德宮醞釀,每加于中宮。帝嘗令妃戎服侍酒,使太監段英掌宮,后一無所忌。成化二十三年,孝宗即位,尊為皇太后。孝宗崩,后傳諭內閣:“自古帝王能力惇孝行,竭事慈宮,如大行皇帝者,恐不多得。先生輩應定一佳謚傳之。”故事:上列帝謚,率上十六字,而末統以孝。惟孝宗獨用為廟諱,感后旨云。弘治十八年,武宗即位,加尊太皇太后。正德五年,加上尊號曰“慈圣康壽太皇太后”。十三年二月,后崩,合葬茂陵。三月上尊謚曰“孝貞莊懿恭靖仁慈欽天輔圣純皇后”,祔太廟。
孝穆紀太后者,憲宗妃,孝宗母也。賀人,本蠻土官女,成化中征蠻,太后在俘中,久之,中宮人選授女史。以警敏,俾守內藏。時萬貴妃寵而妒,他妃幸上者,皆治使傷妊,即妊,百計使墮,由是他妃勿敢進。上嘗行內藏,紀太后應對稱上意,上悅之,就藏幸太后。萬貴妃察知,恚甚,至不食,默俟數月,令婢鉤治之。婢謬報曰:“病痞”,于是貴妃譖太后上前,謫居安樂堂。久之,孝宗生,太后使門監張敏溺焉。敏驚曰:“上未有子,今縱不敢使上知,顧奈何棄之。”稍哺粉餌飴蜜,藏之他室。當是時,貴妃雖日伺,無所得。且甚秘,至五六歲,尚不敢剪其胎發,唯吳太后廢居西內,近安樂,獨往來知其事,時時就哺養,上不知也。他日,上召張敏櫛,照鑒嘆曰:“冉冉矣,而無子。”敏伏地曰:“死罪,萬歲見有子,何言無耶?”上叱:“安得有?”敏伏地叩頭曰:“有,只恐不能保耳,倘能保,子見在也。”上曰:“吾自能保之,顧安得有?有安在?”敏叩頭言狀,上急起入西內,令召見,使至安樂堂宣旨。后抱孝宗泣曰:“事已覺,吾無生矣!兒去,見黃袍有須者,兒父也。”乃為孝宗易衣,置小車中舁之行。既至,孝宗發被地,走入上懷,牽上衣。上顧視大喜,且泣下曰:“我子也,類我。”(一云太監段英乘間為妃言,妃念已不復孕,乃啟上召見,非是。原評曰:此段淋漓不必言,且亦倉卒處寫得安洽。與他本所記召見處迥然不同。)會其年五月,乾清宮災,外廷憂上無繼嗣者,稍稍見章奏。上乃使司禮監懷恩,出謂大學士商輅等曰:“主上有子六歲矣,莫之知。”因具道故,群臣聞之,皆大喜,即請為命名。擬上,不稱旨,上自名之。于是后宮報有子者,相繼至。上乃移太后居永壽宮,數數召飲酒,甚歡。貴妃日夜泣怨曰:“群小無狀,不使我知。”其六月,候上召太后飲,置毒酒中,暴薨。上悲悼之,意貴妃而不敢言,賜謚“恭恪莊僖淑妃”。張敏懼,亦吞金死,孝宗竟立為太子。成化二十三年十月,孝宗嗣位,即以其年十二月,追封皇太后,謚“孝穆慈慧恭恪莊僖崇天承圣皇太后”,遷葬茂陵,奉主奉慈殿。時貴妃已死,中外嘩然,切指貴妃家。監察御史曹璘等,請告貴妃罪于大行皇帝,斥其葬,削其謚號。孝宗不許,曰:“何以妥先帝。”遂已。乃特遣太監蔡用之賀,求紀家,得紀父貴、紀祖旺兄弟二人以聞,上既悲傷念太后,聞得其家兄弟來,大喜。詔改名父貴為貴,授錦衣指揮同知。祖旺為旺,授指揮僉事。賜予金帛、第宅、莊田、奴婢不可勝計。追贈太后父為中軍都督府左都督,媼為夫人,其曾祖、祖父亦如之。遣修太后先塋之在賀者,置守墳戶,復其家,而其既以偽敗也。先是,太后在宮中,嘗自語:“世賀縣,姓紀,親族幼不能知也。”太監郭鏞、陸愷皆聞之。愷故廣西人,姓李。蠻中紀與李同音,因妄稱太后兄。(一云愷故無為州巢縣人,其時冒太后兄,世官錦衣百戶)遙嗾鎮守兩廣,太監為訪其族來,而族虛無人,唯愷女兄夫韋父成者,出冒之。有司遂待父成以戚畹,名所居里曰“迎恩里”。于是貴、旺者謀曰:“父成本韋氏,而猶冒焉,況我姓李。”因詐為宗系,上有司,有司莫辨也。既而父成詣闕爭,聽者逐父成,而仍不能察貴、旺是否。及上使使者,修治后先塋。蠻人凡姓李者,皆自稱太后家,數輩見使者,使者訝之。謂紀也而李。及還,奏貴、旺不實。上復遣給事中孫珪、御史滕祐,間行連賀間訪之。珪、祐微服入猺獞中,察得其偽狀。歸奏上,謫罪鏞等,而戍貴、旺邊海。于是數求太后家,竟不得。弘治三年八月庚寅,禮部尚書耿裕奏曰:“臣伏見陛下追念太后,深渭陽之思,重力微之痛(《魏書》:“力微無舅家”)。使者數輩相訪,見似而喜,上圣之降恩,昊天之極感也。但粵西當大征之后,人民奔竄,歲月悠遠,蹤跡難明。陛下求之益勤,恐天下鑿空以應陛下者益巧。昔者,孝慈高皇后,尋求家族,久不克獲,乃立廟宿州,春秋祭祀,以表霜露。今紀太后幼離西粵,賓天已久,連賀非徐宿中原之地,嬪宮無母后正位之年。陛下風木雖悲,訪詢雖切,安能得其要領,獲其疏屬哉。臣愚謂可仿徐王故事,定擬太后父母封號,立祠桂林,春秋致祭,必有在天之靈,來歆明祀者。”上曰:“孝穆皇太后,蚤棄朕躬,每一思念,惄焉如割。向謂宗親尚可旁求,寧受百欺,冀獲一是。卿等謂歲久無從物色,請加封立廟,以追慰圣母地下之孝,朕虛有此心,終天痛之。其依我皇祖故事,封后父‘推誠宣力武臣特進先祿大夫柱國慶元伯’。謚‘端僖’;后母伯夫人。”有司立祠桂林府,歲歲祀。大學士尹直撰哀冊,有“睹漢家堯母之門,增宋室仁宗之慟”二語,上燕閑念誦,輒流涕。
邵貴妃者,昌化人,興獻王母也,父林,淘沙軍。杭俗:軍衛多貧人,無業,取民屋傍沙淘之,得金以易食,他人則否。后凡淘沙者,即非軍,亦皆以軍名之。(一作妃兵家女,年十四,聘者七人輒死,有指揮聘之,已上馬矣,墮而死。其父充漕卒,攜妃至京。)生一女,鬻于杭鎮守太監。太監愛其慧,為授書,讀唐詩、詩余數千首。稍長,有容色,知禮,太監攜還京。會中宮選掌禮嬪妃,應選。時萬妃妒甚,妃托微疾居外宮未進也。偶夜坐自詠所制《紅藥詩》,憲宗過,聞之大喜,遂召幸。(原評曰:今人見此,必以為小說家言矣。紅藥,一本作紅葉。)成化十二年冊為宸妃,二十三年進貴妃。生三子,一興王祐杭,一岐王祐榆,一雍王祐標,興王即睿宗也。興王之國,妃不得從。興王作《思親詩》上妃,妃答之。正德十四年,世宗繼大統,妃老矣。尚在宮,目盲,喜其孫為皇帝,摸世宗身頂至踵。乃推本所生,越舊制進稱皇太后。嘉靖元年三月壬戌,頒詔曰:“自古帝王以孝治天下,尊親之禮,其來遠矣。朕祖母邵氏,圣善慈仁,靜專明哲。克事憲祖,贊理內政。燕禖兆祥,澤隆啟祜,浚發慶源,若斯之遠。而徽號未加,朕甚恚焉。其尊稱曰‘壽安皇太后’,大赦。”乃封太后弟昌化伯,大為林治墳西湖,費可十余萬,名邵皇親墳,杭人訛呼為“邵王墳”。是年八月,上選婚。初傳昭圣皇太后懿旨。昭圣者,孝宗張皇后也。既而諭內閣,候壽安皇太后旨行。大學士楊廷和等再疏言,事不歸一,無以昭示中外,仍改傳奉昭圣旨。十一月,太后崩,卜葬橡子嶺。世宗欲祔葬茂林下。廷臣集議,禮部尚書毛澄等,知上意所在,不敢爭。楊廷和言:“宋寧宗欲祔孝宗于裕思諸陵,朱熹以為祖陵不當數興工作,驚神靈。今祔壽安于茂陵,不幾驚憲祖靈乎?如原議便。”上猶豫未決,后用工部侍郎賈詠奏,卒合葬茂陵。明年,上尊謚曰:“孝惠康肅溫仁懿順協天佑圣太皇太后”,別祀奉慈殿,尊遷主陵廟,改稱皇后。即孝肅、孝穆亦如之,皆前此未有者。太后嘗曰:“女子入宮,無生人樂,飲食起居,皆不得自如,如幽系然。以后選女入宮,毋下江南,此我留大恩于江南女子者也。”江南人家,亦幸無以丐恩澤送女子入宮,當時皆以為良言。太后侄喜,既為昌化伯,一年卒。于蘭嗣,五年又卒。無嗣,其族人爭襲。下吏部,會郭勛、張璁、方獻夫、胡世寧、李承勛議,世勛議曰:“皇上必嗣邵氏封者。推皇考所自于皇太后,又推皇太后所自于其父母。與其族氏子姓,可謂遠矣。今皇太子子孫,不幸皆絕。而爭祀者,又世次不明。誠恐賜之一門之爵,反瀆其百代之宗。祚祀不享,彌滋貿亂。莫若留封爵,量加恩澤。”不報。久之特降旨,令其族人杰嗣伯。又久之,革去。其后,族人貧,毀邵王墳,拆其石賣官,筑湖塘焉。
萬妃,青州諸城人。父貴,為本縣椽史,以坐法謫居霸州。妃生四歲,選入掖廷,為圣烈孫太后宮人。及笄而妍,充小答應,給事仁壽宮。憲宗為太子時,見而悅之。因竊侍太子,旋命司秩,改侍太子宮有日矣。及即位,吳后初立,猶以宮人禮視之,加撲責。吳后廢,王皇后繼立,鑒吳后事,每損意優容之。妃亦警敏,故善迎帝后意,且籠絡諸嬪御,諸嬪御畏之,無敢忤者。上嘗游幸諸宮,必令妃褲褶為前驅。猥褻備至,然猶未立為貴妃也。成化二年正月,生皇第一子,上大喜,為遣中使四出祈祐諸山川之神,三月封貴妃。既而皇子死,妃亦自是不再娠,于是大媢忌,絕嬪御進幸。即偶有進幸者,必藥之,墮其胎,且有從是死者。柏賢妃生悼恭太子,暴卒。即孝宗之生,頂上有寸許無發,皆藥所中也。時中外洶洶,皆知妃無狀,上將乏嗣,將憂之。言者每勸上溥恩澤,廣御幸,然未敢顯言妃之妒也。唯給事中李森言及之,而妃寵益甚。初居昭德宮,后復移安喜宮,進封皇妃,服用器物,每侈僭在中宮上。會彗星見,六科給事魏元等上疏曰:“竊見春來,災異疊仍。近者彗星又見東方,光侵臺垣,此皆陰陽相薄之所致也。臣聞:‘陰陽分政,不可參貳。’頃傳中宮、昭德,彼此相亢,一若有參貳之者。曩者大學士彭時、禮部尚書姚夔,每以為言,陛下謂:‘此系內事,朕自處置。’臣等聞命以來,屏息傾聽,將半年矣,而處置未聞。(原評曰:彭、姚二公疏諫不另出,附見于此,此亦作法。)但傳尚食所司昭德進饌,不減中宮。夫宮墻雖深,視聽甚近。衽席雖微,懸象甚著。陛下富有春秋,震位甚闕。豈可以宮廟社稷之大,聽其蠱蔽而不思‘固國本、安民心’哉。”不聽,妃益驕恣。凡四方所進獻珍異奇巧,必歸之妃。中官即用事,稍忤妃,立見斥逐。妃所親幸者,出外鎮守,如錢能、覃勤、汪直、梁芳、韋興輩,皆假貢獻科民財,中外騷擾。至為妃求福,凡一切祠廟、宮觀、齋醮、懺禮之費,竭水衡輸之,宮中帑藏為之一空。上嘗指語芳、興曰:“帑藏之空,由汝二人,汝知之乎?”興懼不敢言,芳仰言曰:“臣為陛下造齊天之福,何為藏空。”即以所建祠宇歷數之。上曰:“我或恕汝,恐后人無汝恕者。”蓋指東宮也。芳等退而懼。時上方鐘愛興王,或為芳等謀曰:“不如語昭德,勸上易之,立興王。是昭德無子而有子,興王無國而有國。如此則共保富貴無已,豈直免禍哉!”然之,言于妃。先是東宮生母,孝肅皇太后養之,每囑之曰:“貴妃召爾食,勿食也。”既而妃進太子羹,太子卻之,曰:“疑有毒。”不食。妃恚曰:“是兒數歲,即如是,他日魚肉我矣。”氣憤不能語,至是力勸上易儲。會泰山震,臺官奏東朝有戒心。上覽奏,悟曰:“天意也。”事遂寢。二十三年春,上郊天大霧,人皆訝之。明日,慶成宴罷,上還宮,忽報責妃薨。妃體肥,是日以拂子撻宮人,怒甚中痰死。上聞報憮然,曰:“萬使上去,吾亦安能久矣。”為輟朝七日,謚曰“恭肅端慎榮靖皇貴妃”,葬天壽山。初,妃父貴,以兵馬指揮使進都督同知,兄通,錦衣衛都指揮使。通妻王氏,出入掖庭,大學士萬安呼“丘嫂”,每邀之來家,敬禮之。朝士幸進者,爭趨通門。弘治初,言者藉藉,御史曹璘請削妃謚號,而魚臺縣縣丞徐頊,請籍萬氏家。窮治紀太后暴薨狀,孝宗不從,遂已。語具紀太后記。
彤的筆畫順序彤的筆畫順序:撇、橫折鉤、點、橫、撇、撇、撇。
彤tóng:
1、紅色:彤管(赤管筆,古代女史以此記事,后因用于女子文墨之事;一說是紅色管狀的初生之草)。彤云。彤庭(中國漢代皇宮以朱紅色漆中庭,后泛指皇宮)。
2、姓。
相關組詞:
彤矢[tóng shǐ]
朱漆箭。古代天子用以賜有功諸侯大臣。
赤朱丹彤[chì zhū dān tóng]
指不同深度的紅色。形容色彩豐富,色調鮮明。
彤管有煒[tóng guǎn yǒu wěi]
形容紅潤美麗。
彤史[tóng shǐ]
彤史,古代宮中女官名。掌記宮闈起居等事。
彤鑾[tóng luán]
指皇宮正殿。
彤管[tóng guǎn]
古代女史用以記事的桿身漆朱的筆靜女其孌,貽我彤管。——《詩·邶風·靜女》。
彤墀[tóng chí]
即丹墀。借指朝廷。
彤宮[tóng gōng]
彤庭。
彤魚[tóng yú]
古國名。
彤史是什么意思彤史的意思是古代宮中女官名。掌記宮闈起居等事。
負責安排宮廷中皇帝與他們的妻妾們性生活的官員,稱為女史,她們是宮廷之中的女官。她們了解皇帝的生辰八字,也了解皇帝妻妾們的生日、習性和經期情況,她們盡量按照正確的時辰、合適的禮儀,為皇帝和他的女人提供優質的安排和完美的服務。她們用一種彤管的紅色毛筆,專門記錄皇帝和他的女人們的性生活,稱為彤史。彤史是中國宮廷之中十分重要的文獻,是研究中國歷代皇帝、后妃們極其重要的原始宮廷史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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